SHAZAM!

不省人事。

从医院漫步回去的路上,我想起住在家隔壁那个屋子里的老人。软白的头发,柔面清骨,从二十年代带过来的书生和气和挺直的背脊。
小时候觉得我家的大铁门和牢笼似的,我总是握着铁栏杆向往门外的十几平方米。然后他会从左边的楼梯慢慢踱步出现,对我笑,唤我的小名。应该是他散步回来了,总是夏天,蝉声很响,他却瘦得清凉。我开心的喊他阿公,他也满脸高兴的样子。

他就看着这样的我从小猴儿一样长大。

长大一些的时候,我还是改不了夏天趴在铁柱上乘凉发呆的恶习。他也照旧常常那样的出现,从不坐电梯。偷偷的塞给我一块光明牌冰砖、一板进口巧克力、一根盐汽水冰棒....什么都有,我仿佛是被他豢养的小鸟。唤我的小名,对我微笑。

06年年底,我的外公过世了,我变更把他待如我的外公。我念了大学,不常回家,偶尔回去时总是能心满意足的遇见他。他会开始与我做一些大人之间的交流,询问我的生活,我的父母亲,我的外婆,也听说他悉心照料着他卧病的妻子。



再后来,他也长眠了。

“周老师过世了。”母亲告诉我。
彼时我在佛罗伦萨,回不去上海,也无法出席他的殡葬。



我非常怀念他
总是恨自己生的太晚,无法在他还健在的时候做一些小辈对大人的补偿。只能让他感受膝下的小孩儿与他撒娇的麻烦和满足。



我太过怀念他了

怀念被他豢养的那些日子。









热度(41)

© SHAZAM! | Powered by LOFTER